提成是否属于工资的法律依据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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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劳动报酬体系中，提成的法律性质始终存在争议。某互联网企业销售总监因离职时主张百万提成未被支付，与企业对簿公堂三年，该案历经三级法院审理，最终依据《工资支付暂行规定》认定提成属于工资组成部分。此类案件频发折射出，准确界定提成的法律属性对劳动者权益保障和企业管理具有现实意义。

法律定义的边界

我国《劳动合同法》第18条将工资定义为用人单位依据国家规定或劳动合同约定，以货币形式支付给劳动者的劳动报酬。《工资支付暂行规定》第3条进一步明确，工资包含计时工资、计件工资、奖金、津贴等。这两项基础性规定中，提成未被直接列举却隐含在"等"字的解释空间里。

国家统计局《关于工资总额组成的规定》第4条将"业务提成"明确纳入工资总额统计范围。劳动法专家王全兴在《劳动法原理》中指出，提成作为浮动薪酬，其计算虽与业绩挂钩，但本质上仍是劳动者履行劳动义务的对价，符合工资构成要件。这与固定工资的区别仅在于计算方式，而非法律属性。

司法实践的争议

北京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2020）京03民终11234号判决中，法院认定设计师的项目提成属于绩效工资范畴，用人单位不得单方取消。判决书强调，提成协议作为劳动合同附件，其约定的支付条件成就时，用人单位即产生刚性支付义务。

但广东省高院在（2019）粤民申3567号裁定中持不同立场。该案涉及房地产经纪人离职后的销售提成主张，法院认为尚未完成过户手续的交易不属于"已提供劳动"，故驳回了提成诉求。这种分歧暴露出司法机关对"劳动成果完成度"判断标准的把握差异。

行业差异的影响

制造业领域，某汽车零部件企业的《薪酬管理办法》显示，技术人员的项目提成占比达总收入的60%。这种薪酬结构被当地劳动仲裁委认定为工资组成部分，在计算加班费基数时予以纳入。中国劳动学会2022年调查报告指出，高新技术产业中提成制已从销售岗位向研发岗位延伸。

相较之下，保险代理行业呈现特殊态势。银《关于保险公司中介业务管理的通知》明确，保险代理人的佣金不属于劳动报酬。这种监管认定使得大量保险代理纠纷被排除在劳动争议程序之外，形成法律适用的"灰色地带"。

合同约定的效力

浙江某科技公司在劳动合同中约定"提成发放需满足回款率达95%"条款。劳动者完成200万元销售额后因5%尾款未收回，企业拒绝支付对应提成。杭州中院（2021）浙01民终5432号判决认定，该约定将企业经营风险转嫁劳动者，违反《劳动合同法》第26条，裁定企业全额支付。

但中国政法大学郑尚元教授提醒，合法有效的提成约定应当具备明确的计算公式、支付周期和条件。其在《劳动报酬法律问题研究》中强调，用人单位采用模糊条款规避支付义务的，司法机关可援引《劳动合同法》第11条进行不利推定。

经济补偿的认定

江苏省高院《劳动争议案件审理指南》明确规定，解除劳动合同经济补偿金计算基数应包含离职前12个月的平均提成收入。这种处理方式与上海市二中院（2022）沪02民终9875号判决形成呼应，该案将销售人员已计提未发放的提成纳入补偿基数。

但北京市人社局《关于劳动争议处理若干问题的意见》指出，尚未达到支付条件的提成不应计入经济补偿。这种地域差异导致同类案件在不同管辖区域出现悬殊判决结果，凸显统一裁判标准的迫切性。

国际经验的启示

美国《公平劳动标准法》（FLSA）将满足定期性、可预期性的提成纳入最低工资计算范畴。欧盟法院在C-180/19号判决中确立，业绩奖金只要与工作存在直接关联即构成工资。日本最高法院平成27年（2015）判例显示，建筑行业的工程提成被认定为"定期给付金"，用人单位破产时享有优先受偿权。这些域外经验为我国完善相关立法提供了参照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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